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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中生大學
 

沙鹿窯谷

 

沙鹿窯谷

作者 : 林宛儀、葉于煊、傅麗蓁、陳怡雯、劉佳雰 / 發佈日期 : 2016/09/29

片名:沙鹿窯谷

製作團隊:林宛儀、葉于煊、傅麗蓁、陳怡雯、劉佳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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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簡介:

《沙轆庶民百工誌 II》的出版,是靜宜大學臺灣文學系學生對在地文化近距離的觀察與書寫紀錄。文字與影像,皆是「小鎮文化的詮釋與行銷」課程三十位學生共同努力而 來的成果,這一雜誌書,書寫與紀錄的不僅僅是沙鹿在地五個人文地景,更是沙鹿近百年來的演化與流變史。

沙鹿,曾是台灣中部重要的陶燒出產地,只是那已是曾經的曾經。而學生們驚喜地發現大肚山上的「窯谷工坊」,是一處美麗與理想實踐的場域,陳金旺老師在這裡撫觸母土、 捏起了他一個一個美好的想像;陳金旺老師的窯燒不但燒出他的美學觀,也漫燒著從日治時期以來沙鹿生活陶藝的過去、現在與未來。

窯曳生姿 登高望窯

大肚山腳下正英路旁的蜿蜒小徑上,隱藏著一間陶藝工作室:「窯谷」。想見這位工作室主人,必須先歷經一段 陡坡,左彎右拐騎車上去,到達目的地後,首先出面迎接的是一隻黑白相間熱情的大狗,牠會在汪汪幾聲後直接撲到人身上大肆舔弄歡迎一番,接著再往裡頭走,便會見到這位頗富名氣的陶藝家:陳金旺。

初見陳金旺老師可能會感覺有些距離,總會在心裡立下一個大師的形象,畢竟在網路搜尋引擎上鍵入「陳金旺」 三個字即會跳出一排排資訊。然而在熟識以後,會發現老 師十分和藹可親。猶記第一次相見歡,在說明來歷後老師 隨即一口應允,愉快地聊了會兒天,連大狗PUMA也跟著在一旁打轉、嬉鬧,氣氛輕鬆又和諧,老師開口便說到窯谷是和太太重要的里程碑,要有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室也 找了近十年,很多土地是因為經濟負擔不起,但來到這裡後,老師很肯定地說,「從不後悔,畢竟這就是我的夢想,從事藝術工作,它要的就是希望有一塊廣闊的田園,每天都可以欣賞到美麗的山巒以及野生的生態。」一直非常好奇為什麼要取名叫窯谷?老師細說從頭,台中沙鹿陶器發展是早在漢人移居到沙鹿開始,六○年代前,沙鹿陶可以說是台灣窯業重鎮。但工業社會來臨,陶瓷這樣子的傳統產業逐漸沒落,就連沙鹿地區過去居民賴以為生的「木炭窯」也已消聲匿跡。

老師所述,在日據時代大肚山方圓兩公里的地方,這個山區有人叫它「窯谷坪」, 前面這條產業道路叫做「窯谷路」。後來 因時間久遠,「窯谷」這個早已被人遺忘的地名,直到陳老師的工作室在此坐落後,取名為「窯谷工坊」讓這個地方重燃。

高溫焠煉 等待新生

素燒是指低溫燃燒,至於為什麼要作素燒這個動作?因為柴窯火侯的控制不像電 窯,有電腦控制,可以順利自動化升溫, 然而柴燒靠著人工添柴的方式升溫,有可 能因為經驗不足,柴火投的太多,或沒掌 握好柴料的性質,溫度一次升得太快,就會造成作品的爆裂,低溫燒是為了降低風險。第二個目的是便利於上釉色,如果純土坯的乾土碰到溼的釉水,杯子可能就會成了一團爛泥巴,所以低溫素燒是為了讓土坯能保有一定的硬度,之後再上泥水,就能降低土坯毀壞的機會,這便是素燒的目的。

這天,是老師窯燒的第一天,在現場除了陳老師外,還有一位廖正安老師,以及 遼寧來的小順老師。我們不禁有些疑惑,不曉得原來窯燒還需要動用到兩三個人, 陳老師說,因為窯燒是不能中斷的,即便到晚上也不可斷火,但誰都不是鐵人,所以必須要有個工作團隊一同顧著,才能確保窯燒的順利。

「請問老師是沙鹿人嗎?」排窯中途我們提出問題。

「梧棲和沙鹿應該差不多吧?我在梧棲出生。」陳老師邊工作邊應答著。

「你是梧棲人嗎?我還以為你是外星人。」在旁的廖老師笑著說。

此話引得大家哄堂大笑,也可以看出兩位老師的感情確實很好,整個工作場域極 為歡樂。

排窯的工作其實既耗時且費力,看著陳老師在窯裡爬進爬出,在外頭看到窯內層 層疊疊,有茶壺、碗、還有各種陶藝品。 老師說,陶也有分生活陶和藝術陶,所謂生活陶就是維持自己生活的陶藝,譬如老師做了許多的財神爺,這是因應社會及收藏家的需求所做的。而這次整個窯體主要 擺放的都是生活陶。

「因為人都必須生活。」老師鄭重地道。

「那要在什麼天氣燒陶比較好呢?」這 天的天氣有些悶,於是我隨口問了一句。 老師思考了一 下,「其實什麼天氣都可以,但在低氣壓無風的時候會比較穩定。」

陶藝品經素燒和上釉過的半成品,接下來要進到窯裡頭排窯,若窯體較大,至少 得要花一天的時間排窯,過程瑣碎,必須 要有足夠的耐心,而排窯用的「離粉」, 目的在於隔離;燒柴的功能除了升溫以外,另一個作用,便是尋求它的落灰,這是天然釉色的一種。釉色有所謂的化學釉及天 然釉,天然釉是木頭化成灰之後,附著在坯體上,釉色自然呈現。除此之外,柴燒還必須觀察它的火痕,這些都是天成的,是機器無法取代的,柴燒的奧妙於此。

排完窯後會將窯壁封住,窯谷窯是屬於半倒焰窯,另外還有穴窯和橫焰窯,每種窯各有各的特色。窯體在巨大壓力及煙囪堵死的狀況之下,火苗無法竄升,必定會往磚頭的縫隙跑,火舌往外冒,這就是封窯。

正式點燃窯火前,老師點起一炷香,口中念念有詞,虔誠地拜土地公及灶神,因 為民間傳統裡有所謂的「灶神」,而窯也算灶的一種,祭拜灶神是為了祈求整個窯燒可以順利成功,陳老師說窯燒並非靠焚香祈求就能成功,人為及氣候的因素和木柴的使用皆會對作品成敗有所影響。

柴燒時溫度高達一千多度,封窯後,隔一天開始窯燒,有些陶藝家在窯燒之前會先烘窯,在洞口裡投柴薰胚。另一方面則是增加坯體上的碳數,增加碳數後,可使燒出來的釉色呈現金彩、銀彩等。

每個陶藝家窯燒時間都不同,與窯體大小亦有關,大部分陶藝家可能會燒四十到 七十個小時,也有人一次燒一週,更有一次多達一個月。每個人對作品的要求有所不同,哪怕只燒二十個小時,如果有想要的效果,不要破、不要裂、沒有失敗品,那都是成功的。大概燒二至三天之後,再冷卻降溫五天,數天後開窯。

幾天過後,我們再次來到窯谷,此時是老師準備開窯的時刻,只見他將網拆下, 接著拿出鏟子將磚頭敲下,洞口越發放大,作品一一顯現在我們眼前。老師戴起 手套,將窯裡一個個陶藝品小心翼翼取 出,小順老師則在旁協力著,既輕又慢, 老師仔細查看每個作品,神情如同一位慈父細心端詳自己的孩子般,時而眉頭深 鎖,時而嘴角微勾,老師對陶藝的熱愛可想而知。

挑戰極限 作育英才

陳金旺老師除了是個陶藝家外,同時也是弘光科技大學的兼任講師及駐校藝術家,目前又與遼寧的藝術大學進行交流,

一個禮拜七天的時間,老師兩天在校上課,其餘的時間都在窯谷創作。是怎麼樣 找尋創作靈感的?都是在他就寢前一霎那,兩眼一閉上的時候,我才可以開始去 想,明天要做什麼樣的作品。老師自述介紹了他作品,以系列性作為創作題材,諸 如人物篇、神獸篇等等。最近幾年則不斷地挑戰窯燒極限,藉由巨型乃至三足鼎立作品,來挑戰高溫窯燒時可能坍塌的風險,成為個人作品「風格」。而漆藝的研究,把傳統漆藝的「潤」,延伸讓漆可以成「鏡」,也可以成「霧」;配合手擠胚造型,讓傳統古色古香的漆器也可以很現代。

日前陳老師的作品於新光三越的春稻藝術坊展出,現場吸引多名記者到場,時不 時問著老師問題,老師的人氣和專業不在話下,並見他闡述著各項作品的意義及製作過程,溫柔的口吻同介紹自己心上人般,看不出老師會是這般羞於面對鏡頭的人,侃侃而談自己所愛時,無需區分場合。

對於陶藝,陳金旺老師擁有絕對的自信也有絕對的堅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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